太危险了。。

【鸣卡】Ghost Town 2

前文-Ghost Town 1

/隐四卡

* *
通往镜湖的路是一片被繁花填置的旷野。两名影级忍者将身形隐没于随长风泛起波纹的草叶之间,以愈来愈快的速度靠近目的地。

“这地方真的有忍村吗我说……怎么一点人迹都没有。”鸣人皱着眉头打了个手势停下身形,在接近午夜的月光下眯起眼睛看着前方。卡卡西在身后一米的距离轻巧落下,像某种优雅洁白的水鸟。

满月明亮而空洞的挂在天幕一角,光线如沉在水里的银色颜料柔和晕开。

“正常来讲我们应该已经进入花忍的范围了。”银发的前火影单手拿着地图,另一只手粗略对比了下地图上的距离和出发时间,手套边缘露出的手指白皙到让人想入非非。“应该可以很快找到他们去湖边修行的通路。”

还未等他嘱咐,鸣人已经自行开启了仙人模式感知四周,“是的,十点钟方向有查克拉痕迹。但是…”青年难得犹豫,他看上去十分想不通地看着他的昔日老师。“没有活动的查克拉,就是说…没有人。”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未知的任务最为危险,好在执行者是他们两人。

“保持警戒,从侧面绕开大路,到湖边去看看。注意幻术破解。”金发青年习惯性地应了一声指令,一边循着之前探出的方向疾驰而去。

花砖铺就的路径很快出现在视野边缘,两个人极有默契地调转方向,隐藏踪迹于路侧潜入完整无暇的村子。

他们在房顶上几个接连跳跃,以极轻的力道踏过瓦片,动作迅疾,只发出细微声响。面包房、花店、民居、酒肆……整座村子灯火通明却空空荡荡,鸣人觉得脖子后凉飕飕的,跟着打了个寒碜。

“老、老师……有什么想法吗?”

“灯亮着…至少说明这是晚上发生的事情…不论如何,现在正是时机。”银发的忍者停下身形,从房顶一跃而下,小心地踮脚站在明明苏醒却又沉眠的街道上。任务中的卡卡西完全是平时见不到的样子,专注,坚定,沉静,利落,像一面盾牌又像一把刀刃。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战术分析都可以从一个细微处入手,瞬间撕开庞大切口。

两边的街市都灯火辉煌却令人不明所以,鸣人觉得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他最不擅长这种事了,偷看了身边亲近的人好几遍,牙齿磕磕绊绊又把那句“是不是鬼…鬼啊”囫囵个咽下去。卡卡西眼角暼过他纠结成一团的脸,伸手拉过小狐狸的手。

“之前说要保护我的气势哪去了?”他弯起眼睛并不带嘲讽的笑。“你知道,我也一样,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这是我的使命。”

鸣人其实很想问这是不是又是某个自己老爹束缚他自由的约定,他当然知道卡卡西会无条件为自己牺牲,但是他的老师那么凌厉却又那么温柔,他应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不是被逼迫着奉上自己为数不多的所有物。

沿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走过几条胡同,卡卡西突然拐了个急转弯凑近一小片房檐下的花圃,跟着身后的人差点一个措手不及兜头撞上。

呀,是扶桑花。

鸣人好奇地歪头看着重瓣的红花,血红色花瓣的层层叠叠,吐着金灿的蕊。

“扶桑花…怎么了吗?”

“传说中的日出之花。我们要在日出之前赶到湖边去。”

“咦?”

卡卡西的样子难得看起来竟有些忧心忡忡。“你看,花圃里的脚印,很匆忙的,都朝向慕湖。”

鸣人也不再说话。

两人拔身而起,很快就可以听见越来越深重的水声,从黑暗之中唯一泛蓝的微光处传来。他们在距湖边约摸十余米的地方停下来。离近看的时候这面大湖更加令人心旌摇曳,天仍未明,幽蓝到发黑的湖水轻微鼓动仿若缓慢呼吸。

“什么都看不到啊……”鸣人小声地咕哝,“连打斗的痕迹也没有。”

“我过去看看,你原地待命。”卡卡西已经在腿侧的忍具包抽出两支苦无。

他的学生比他动作更快地抓住了他,并像撒娇一般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抱了个满怀,暖热的温度从身后联结胸膛和脊背,沉默的吐息像秋天饱满的风拂在耳畔。

“??”他微微偏头回去看,唇角上已经烙下温热的印记。他没有躲开,带点笑意和这个刚刚长大的小子厮磨了会儿。

“干嘛?信不过我?”

“怎么可能!”不能大声说话,小狐狸的声音闷在他颈窝处,听上去闷闷的。“听人说在这湖里会看到令人绝望的事…”

卡卡西突然眼神里带点温柔地回头看他。鸣人顿时觉得心里更加不安,像是跌落数层天空仍无法看到尽头的感觉,像是——什么也抓不住的——绝望。

他很少有这种感觉,过去无数次的战斗有过很多绝境,但他从没有感觉到绝望。他总是想着“我怎么能死在这里”“因为我还没有当上火影”“我还没有让那个人认同我”——

然而现在他终于拥有了一切了。有的时候并非是愿望得不到而被称作绝望,更多的是得到过却留不住。

然而谁又能永远拥抱着什么呢?爱人友人也好,心爱的小狗也好,用着顺手的短刀也好,晒着很舒服的阳光也好。

但是他执拗地不肯松手,如同自己十三岁那年一样,倔强而不认输,带着点急切地看向昔日老师的眼睛,他总是隐隐约约觉得,眼前的人一旦松手,就再无缘牵挂了!

卡卡西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轻微松了力道妥协。他面对这个孩子总是最终要妥协的。

他说,等下什么都不会看到的。

鸣人像个初次恋爱的少年,坚持要拉着他一起靠近,粘人得让他几乎有点恼火。

“这样会阻碍任务。”

“但是这样我们的感觉才可以互通。”他仍努力抓着他说。“万一谁中了幻术还可以互相解救。”

好吧,好吧好吧好吧。他想。

他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事,他一向是不擅长与人亲近的类型,经常会把突然扑上来熊抱的带土以各种巧妙的姿势过肩摔在地上,然而那个人总是能以一个他最不易反抗的角度捕捉到他,并把还小的他圈在怀抱之中。

不仅很难躲掉,而且也很难挣脱。

当时他觉得那个人的宽厚肩膀就是一整个世界温暖的来源了。

在他的小队只剩他们两人之后,他的老师几乎把自己生活的半个重心都压在了他身上。他要保护这孩子。其实论身手已少有人能伤的到他,但他想给他更多,比如生的希望。

——他最欠缺的东西。然而——

他回过神,两人已经可以看到平滑的湖岸。他们都没有说话,小心地向湖水走去,觉得最终只有这样才能知道这一整件事情的答案。

清冷的水流铺过脚面,带着些细沙从趾缝间舒适滑过,并带走一部分温度和一部分心里在想的人。

四野平静,晨曦微露,天上仍能看到启明星,像教堂穹顶之上的一个苍白刻痕。

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直警戒着不要中幻术的鸣人似乎松了口气,“我最不擅长幻术了…”

然后惊讶地发现自己在水里的倒影扭曲起来,一点一点,最终晃动成了父亲的样子。

“哇啊啊!”他被吓了一跳向后跳去,身前的人反应极快的一把扯住他,手上传来的力度让他恢复了一点真实感。

“怎么了?鸣人。”卡卡西迅速向他身体里注入查克拉以破除幻术。然而破碎晃动的水面平静之后,这回两个人都看到了——温柔英俊的眉眼,金色挺立的发丝——确实是四代目。

就站在他们足下一尺深的地方,微微晃动着的,如同朝阳一般微笑的人——

“这不是幻术?”卡卡西飞速在脑中做着判断,而后突然想到什么,回身猛地推开鸣人。“快上岸去!”

然而仍是有些迟了。两人手掌断开连接的一瞬间,四代的影子从水波里不断扩大,最终覆盖了他们两个人的倒影。

鸣人睁大了眼睛,看着卡卡西像悬崖边的雕像般向后倾颓倒向水中。


「我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好像这个场景是第一次试图自杀被老师救下来时的样子。我往前走去,被突然抱在怀里。

其实准确说也并不是自杀,我并没有资格结束自己的性命。然而我也不对它有丝毫怜悯。

有小队的时候以其他队友的生命为第一,独自出任务时以任务为第一。

这是正确的,不是吗?

那为何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身体传来骨头都要被勒断的拥抱。啊啊……是这个温度,和他的血流过身体一样温暖。

是吧,他的血。」


鸣人扑过去接住老师的身体就像当初卡卡西冲过去想要接住老师的身体。然而他的表情非常平静,眉眼舒缓,视线不知道汇聚到远方哪个点。然后他感觉有一点,一点的力缓慢向下坚定地拖拽他们。

他一瞬间心里竟涌上一股奇异感受,如此拥着卡卡西沉没说不定就是他所希冀之事,人间所做不到的永远——

水下的父亲依然温和微笑,让他也逐渐放松下来,期待为了自己的愿望抛弃一切,不惜一切代价。

如果这世上只有一条路通向你,纵使鲜血满途,我依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踏足其上。

湖水无声无息地涨起,冲进耳廓形成放大卷动的水流声,他甚至有点沉醉于解脱之中,直到感觉到被握回的手。卡卡西仍然在努力握紧他然后推开他。

水淹没过口鼻,带来肺部窒息的剧痛,鸣人仿佛如梦初醒,右手在水下暗暗形成涡旋,用尽气力击向对面和善的假象。

倒影这一次彻底碎裂了开来,湖面镜子一般一片片分崩离析,作乱的幻兽终于浮现出来,依然是四代目的脸,带着阴郁的表情。

“你可以走。”幻兽阴恻恻地笑。“但是他会留下。”

鸣人直视着对面,几乎控制不住怒火。“别顶着他的脸说话。而且,也别想留下任何人!”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幻兽如水流般晃动了一下又复原。“看到过绝望的人是不想活着回来的。”

他的双脚融化在水中,竟可以无痕地迅速靠近。他抬手摸了摸卡卡西僵硬苍白的脸。

“别碰他!”鸣人一记风系的手刀劈空斩过,对面的幻象被切开又自然复原,觉得很好笑似的从喉咙里发出古怪声响。

“你大概不知道吧?他是怎么想的。”他随意伸手指了指,眼神里流露神对人类的轻蔑。“想知道吗?”

“别这么敌视地看我嘛。我说过了,你可以走,至于他,”面前散发着荧荧微光的四代目眼神突然柔和下来,仿若宽容。“本来就是来找我的。”

“看到我的人可以看到逝去最珍重的人,我没有害任何人哦,我只是给了他们希望。”

“他不肯醒来,就说明他最珍重的人已经死了,早就和这个村子一样,走的干干净净。”

心如弃乡。

鸣人难得的沉默了下来。“…只要打倒你就可以了吧?”

“什么?”

金发的青年几近咬牙切齿地抬头。“我说!只要打倒你就可以了吧?这种虚假的希望,又和绝望有什么分别呢!”

我知道卡卡西老师看到了谁,但是!但是——最重要的那个位置…怎么能输呢!

不亲口听他说清楚,又怎么能够甘心!

强大的查克拉突然催动仿若台风过境,湖面在巨大的压迫力下尽力维持着微微颤动的平衡。

“接下来,你每说错一个字,都将为此付出代价。”

“如何,让他,醒来。”

“村子里的人,也都在你这里吧?”

幻兽被沉沉灭顶的风旋压的几乎无法维持幻形,语气和尖刻的笑却还是一样气氛阴冷。

“没有用的,杀了我也没有用。我的幻湖,不想自己离开是无法离开的!其他所有人都是一样!听说能在这里看到失去的人,啊,一开始是一个失恋的小姑娘,再后来是她的哥哥,父母,亲人,朋友,每一个人!每一个人最后都得到了幸福哦?”

“你自己不也一样,你难道就没有想见的人吗?”

金发的青年突然冷静下来。“你啊,你确实是我想见的人。但你出现并不是我的幻想,而是——”

而是他的幻想。

我的幻想就在我身边啊。

空气突然强劲扭曲压缩,以逆向的力道聚集成掌心一握的大小,如同箭矢流星,以破开大气奔向地心的力道直直向湖心掷去!

幻术终于崩散瓦解。湖水是假的,得到的人也是假的。

村子里的人七扭八歪地躺在灿烂的花野里,保持着哭泣的姿势。

黎明前露水渐浓,打湿了我的裤脚,即使握着你的手我还是隐约觉得有一些冷。

但是你看,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红云,第一缕阳光就要慢慢地升起来了啊。

* *

“所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在水里看到了我吗??”

“是呀,嘿嘿,不是说会见到最想见的人吗~”

“唔……可是我明明记得我们一起看到的是……”银发男人坐在病床上单手托着下巴沉思。

“啊,当时因为我们牵着手……”男人一本小黄书糊在他的嘴上。

“声音太大了,鸣人。”

“好吧,”金发的青年像当年小鬼一样抓了抓发尾,诺诺地缩小音量,“因为我们牵着手,所以见到的应该是共同想见的人。卡卡西老师真的,很喜欢我父亲吧?”

男人神色有一些茫然地张了张口,却又被青年的突然收紧的手臂止住。

“但是最后还是更舍不得我不是吗?不然是不会醒来的。”

“让我住口果然还是这样的方式更好啊。”

他笑着贴上他心爱的老师的唇。

* *

I've been chasing down a lie

And I know it for what it is

I still dream of you

But everyone knows

Yeah everyone knows

If you can, let it go


End

想表达被卷在弃乡一案中心如弃乡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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